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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迎还一个皇帝

杀人放火受招安,皇帝想上位,也得展现自己的统战价值,赵这一番瞎折腾吓坏了那帮守在仁宗户体上的怅鬼,皇帝造反,直接挑战了他们执政的合法性根基。

你是仁宗旧臣,他是先皇太子,分量不相上下,谁也不比谁高贵。

曹氏派亲弟弟来招安皇帝,左府派出了司马光,右府派出了陈升之,宗室派出了濮王及皇帝亲大爷赵宗谊。

小祖宗有啥事儿都可以谈,别闹,扯破了朝廷脸面,谁也吃不着肉菜。

大军驻踏板桥镇,曹偷是第一个到的。

王铎身为武将,对文臣极为恐惧,拉屎睡觉都要陪在皇帝身边,只管护卫,不参与政治决策,曹价一到,他立马将人转给苏轼。

苏轼正在点灯给自己写诏书,虽然没当过天章阁待诏,可这东西有啥难的,还不是有手就行。

弟子进帐票报,说朝廷里来了大官儿,想见圣上。

苏轼写完任命诏书,拿出赵琐的随身宝印,蘸了两下印泥,眶几一下,盖了个满印。

“走着,让我这个钦差御史瞧瞧,哪个人有这么好的马!”

曹偷瞪大了眼睛,下巴已经合不上了。

“你

帐内,一个年轻人把鸡蛋打散,加了盐和香料,冲入开水,端到他的面前。

“试试我做的蛋茶,很补的!”

曹价从岩机中醒转过来,“长长安,你何在此?”

李长安浅浅的打了个哈欠,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,“我买了东城的地皮,是来找苏子瞻给我办手续的,你信么?”

曹偷下意识的摇头,然后看见对方眼中隐藏的精光,立马换成点头。

“信,老夫一向是信长安的!”

要是营里就赵和苏轼,曹偷的判断可能真就是天子闹了小孩子脾气,拉着文学偶象玩过家家。

可李长安也在这里,让曹价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,他既然在此,那他背后的富弼、欧阳修、司马光还有诸多世家,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。

瞬间,大暑闷热的天气里,曹价惊出一身冷汗。

“怎么,曹国舅很热么?”

曹偷接连换了两条帕子还没擦好,只得任汗水流淌。

“呢是闷了些!也可能是穿多了。”

“是你喝的太急,滚开的水,很烫嘴的。”

这时候,曹偷才感觉嘴巴和舌头火燎燎的疼,刚才拿喝茶当掩饰,这下可遭罪了。

他需要马上回宫,说动姐姐动用兵符,再晚可能就要来不及了。

这是一场逼宫,朝廷里有奸臣,不想看着他们曹家掌权,最大的可能就是富弼那个脏心烂肺的,肯定是他!

“长安,既然陛下安好,那我就回禀两宫两府,让他们放心。你看,何时送我出营?”

李长安的笑容由暖转冷,欺身过来,离着他的脸只有一尺之近。

“走不了,官家想学习治国之道,正需要你这样的好师傅呢。”

咯瞪一下,完了!

曹偷脸色煞白,手指节的嘎嘣响,后悔自己为什么出门要骑马,等天亮了坐马车来不好么。

正在胡思乱想,琢磨怎么逃得性命之时,忽听帐外有人夸道:“好马”。

随即,一个宽袍大袖的青年龙行虎步的掀飞帐门进来。

“我瞧瞧是哪个盗马贼,脑壳硬不硬?”

“喔?合理,合理!原来败坏马政,贪占御马的是国舅爷,那就合理了!”

曹偷莫明其妙脑袋上就多了一顶贼帽子,等人站定了一看是苏轼,赶紧挺直了腰板儿。

文臣总是会讲规矩的,不象李长安全是市并手段,“子瞻,老夫堂堂济阳郡王,何须贪占马政钱。快些禀告官家,说老夫有要事相商。”

苏轼学着李长安的习惯,用大拇指扣了扣耳朵眼,放在嘴边吹了一下。

“长安,你说本官现在是御赐钦封的马政案御史,该放过送上门的嫌疑人么?”

李长安配合的皱眉摇了摇头,“我看应该带上锁,穿了琵琶骨,上上皇城司的手段。天家贵胄,自然非同凡骨,别再会什么神仙戏法,变个雀儿飞走了。”

曹价气的咬碎钢牙,你们俩说的是人话么,我曹价是堂堂国舅爷,又不是什么妖道。

可苏轼就象傻的一样,听风就是雨,李长安刚说完,他立马冲外面招呼:

:“寻一副铁来,再上一套穿钩,弄一盆黑狗血童子尿,有驴蹄子也拿两个,我们老家信这个!”

见事情超出自己算计,曹价有些慌神儿。

两宫争权,天子逼宫,毕竟都是天家内部事,他一个外戚犯不着为此丢了性命。

“慢,子瞻、长安且慢!”

司马光接了懿旨,焚香沐浴,换上了上朝的正服,等着汇合陈升之一起出发。

结果从下午等到天黑也没见个人影,一打听,原来老贼坏肚子了。

司马康和司马旦一琢磨,肯定这里有事儿,绝不是韩绛说的官家闹脾气那么简单,否则陈升之绝不会耍无赖不出门。

堂堂枢密副使,犯得着临阵玩屎尿遁么?

但司马光是个直肠子,非常相信程序正义,在其位谋其政,接了懿旨就得执行。

不顾哥哥跟儿子的劝阻,一个人带着朝廷的天子仪驾出发了。

不过他没有曹价的消息渠道,先是在黄河大堤扑了空,这才转道板桥。

天子车架沉重异常,汴京又刚下过雨,一旦离了大道,那行进速度可想而知,走的并不比老太太快。

等他磨叽到板桥,天已经放亮,太阳都快出来了。

营前叫门,等了一香的时间才有人答应,太监拿出懿旨宣告,要求所有人等劝回官家,一干人等嘉奖上好铜钱十贯,绢一匹,粮五石。

这一招很灵,当下守门的士兵就变得和颜悦色了许多。

能白拿钱,谁不乐意?

不一会,大营开,迎天子车驾入内。

司马光面容严肃,礼仪谨慎,基本是按照替天子祭祀南郊的标准在走。

可左等也不见人,右等也不见人,这一身正服捂的人都要中暑了。

等啊等,等到天光大亮,红日东升,他终于坐不住了。

“帮我通传,谏议大夫司马光求见陛下,迎天子回宫!”

负责接待他的小太监瞌睡得蒙蒙胧胧,直吧唧嘴,被他叫醒之后看了看天色,“等等,这才寅时,官家卯时才起呢。”

司马光尊礼守礼,一想也是,自己老头子睡不着,人家官家可还年轻,正是缺觉的时候。

等着吧,反正今天能迎回去就成。

这一等又是大半个时辰,太阳高挂,万物苏醒。

可令他奇怪的是,这骐骥院怎么没有马叫,安静的如同荒野小村。

即便马不叫,官家带着几千人,这一早上起床出班的军鼓总该有吧,是不是安静的有些过了头不好,自己被骗了,是不是天子不在营中。

冲开士兵阻拦,从大帐中跑出来,寻了一副马车站上去,四下一傻眼了。

空营!

哪儿来的官家,哪儿来的大军?

除了一个空空的营盘,人都没几个,马都见不着几匹。

“人呢,天子呢?”司马光回到帐房,一把拎住小太监的衣领。

小太监揉揉眼睛,打个长长的哈欠。

“不知道,上头只叫我在此守营,接待拜访官员,没告诉我官家去哪儿。”

这不瞎眈误功夫么,司马光松开小太监,赶紧吩附车马起行。

几千人的大军,顺着脚印就能知道去哪儿。皇帝左右跑不了太远,赶紧追吧。

这些迎候王驾的人里,只有濮王最聪明。

两宫争斗,天子逼宫,该他一个王爷什么事儿啊,何况自己还是天子的亲大伯,只要老赵家不倒,他就一辈子锦衣玉食,犯不着参与任何争斗。

至于说废立皇帝,曹氏、高氏还没那个胆子,汉末和唐末那么多例子摆着呢,外戚这么干,只有满门抄斩的下场。

出了南熏门,他就乔装打扮,化装成一个马夫,钻进了富弼家的宅院。

老狐狸见面不用多言,赵宗谊只问了一个问题一一目标是什么?

富弼是黄泥落到裤裆里,作为反王安石集团的最大势力,他说这事儿自已没参与,连富家门前的石狮子都不信。

“两宫共同辅政?”

“那你还穷折腾什么?”

富弼想了想,自己这目标提低了,看来宗室也是支持天子的。

“亲政是早了些,要不六大臣共同辅政?”

赵宗谊点了点头,这还差不多。夺权夺权,你自已都不掌权说了算,夺个毛的权。

六大臣辅政,以老臣压制两宫,天子居中调和,这就有了操权的体验感,不错不错。

“你、文相公,还有谁?”

富弼扒拉手指头一算,旧党如今也人才凋零,剩下的全是老骨头。政事堂加之赵,枢密院里加个韩琦,御史台吕工着算是自己人,现在还缺一个管开封府的,可惜欧阳修病体未愈难当重任。

忽然,空气中隐隐传来鸣锣开道的声响。

富弼派人前去探查,没一会功夫,下人回报“苏轼打着钦差旗号进城了”。

苏轼?

这小家伙要闹什么幺蛾子,他不是去修河堤了么,什么时候当的钦差。

俩人还没理清思路,崔二风尘仆仆的跑回富宅。

“老爷,姑爷说,要您支持苏轼彻查马政,助官家亲政!”

“他人呢?”

“姑爷去东城开业了,还叫小娘子一起去剪彩,说今儿要大发利市!”

富弼一捂老脸,羞得不敢面对濮王。

自己才还装正经呢,李长安这么一来,自己是彻底洗不清了。

行吧,反正也不干净了,那就趟一回浑水。

“殿下,你觉得马政要查多深?”

濮王摸了摸下巴颜,眼珠子转了几转,沉吟半刻。

“那先得知道,皇帝敢不敢杀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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